噩梦（1/2）
噩梦
“八哥，你知道吗？”小九穿着新衣服在胤禩面前转了几圈，“这已经是我换的第八身新衣服了。”
胤禩眯了眯眼，“我们小九穿什么都好看。”
然而胤禟没有说出来的话却是，“八哥，每天一起来，我便穿一身新衣服，盼望着今天可以等到你回来。然而我已经换了九身的新衣服，还没等到你回来。”
窗外的海棠花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落了满地，而它的花语是……
思念。
正当胤禩和小九小十小十四，四人激动地抱在一起团聚的时候，门外的一道黑影已经站了半晌。
看着四人在屋子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四阿哥胤禛想要迈进去的脚瞬间一顿。
或许他不该来这一趟，他和胤禩除了那两次交集，本也只是皇子里面不太相熟的关系。若是在路上碰见了，胤禩体面地叫一句四哥，他顺着回一句八弟。
而后便熟练地走开，再无其他了，这才本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远远没有熟到把酒言欢，提杯握盏的地步。
可是，听说胤禩去了准噶尔，在战场上立了功，风风光光地回来了，胤禛不知怎地，就想过来看看他。
可目前的局面似乎离他很远，他是世界上最不需要热闹的人之一，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热闹。
罢了，只当作没来过算了。
如此想着，胤禛正打算原路返回，提步要走。
结果，还没等他迈出脚步，门吱呀一声响了，胤禩打开门来，惊讶地看着他。
“四哥，你怎么来了？”胤禩问道。
胤禛直盯着胤禩，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直到看到他八弟脸上的表情是惊喜，才微微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胤禛并不是被所有人厌烦的。
他向来冷心冷面，尽管嘴里说着，“来看看你。”这样温情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却未动分毫，直像在考场上监考那么严肃。
“四哥，来得甚好，那快请进来吧。”胤禩招呼着说道。
结果四阿哥胤禛刚往屋子里迈了一步，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呜呜呜！”
胤禛迈了一半的脚步瞬间一顿，打量着这个屋子里哭声的来源，这才发现是他一母同胞，甚至连名字读音都与他一样的亲弟弟，胤祯。
他没想到小十四在这里。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胤祯居然一看到他便哭了。
胤禩赶忙将小十四抱在怀里哄着，“怎么了，小十四，怎么哭了？”
“八哥，害怕，害怕！”小十四只是呜咽，躲在胤禩怀里，半天都不敢睁眼看。
小九和小十瞬间反应过来，这么一蹲千年寒冰冷面神在这里，谁能不害怕？小十四似乎是情有可原，他们可太能理解了。
小时候，康熙这么多皇子里，小九和小十的年龄排位可以算是比较靠后的皇子。顶上有着这么多哥哥，可小九和小十连太子也没有怕成这样，唯独见了他们四哥，腿脚都忍不住发软。
倒不是他对他们多可恶多严厉，主要是一个让人看了忍不住发怵的气场，因此往常看到了他们四哥，各个弟弟都喜欢绕着走，省得触他霉头。
眼下，避无可避，直面这么一座冷面神，小十四能不哭才怪了。
唯独胤禩没有反应过来，“小十四别哭，有什么害怕的呀？这是你四哥，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再亲近不过的人了，快叫一声四哥吧。”
胤禛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他一向对小孩子没有什么喜欢之情，只觉得他们吵闹。就连他这亲弟弟胤祯也不例外，他也没有感受到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反正他去他额娘德妃娘娘那也甚少，见小十四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说起来也谈不上有多亲近。
可是，胤禛看着这小孩半分像他的侧脸，却未免忍不住也生出了几分期待。
结果，小十四哭得更大声了，只是往他八哥怀里躲，“八哥，八哥。”
四阿哥胤禛的脸瞬间比来时更黑。
胤禩也只觉得尴尬无比，手脚半天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还是小九机智地为他解围，“八哥，小十四许是玩了一天，有些累了不如我和小十先把他送回德妃娘娘那？正好四哥前来找你们，可以叙叙旧。”
小十在后面偷偷地给小九竖了竖大拇指，小九真是太机智了。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难道真要留下来，和四哥尬聊吗？快饶了他吧，这比和皇阿玛待一整天还难受。
于是，小十赶忙附和，“对呀，八哥，四哥这么晚来找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你讲。出来这么久了，德妃娘娘肯定有些放心不下，我们先带小十四回去吧。”
胤祯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这话，居然瞬间停止不哭了。
胤禩有些无奈却也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叮嘱道，“夜色昏暗，小心步行，多看着点路啊。”
三人飞也似地溜得飞快。
只留下胤禩担忧地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愣是等他们走了老远，都没有收回眼神。
胤禛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由感叹起他这个娇气的弟弟胤祯来。
怎么同是一个额娘生得，他倒是如此好命。
不过他胤禛，从来只有别人羡慕他的份，他断没有羡慕别人的道理。只要他想要的，他都可以通过自己得到，他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
“四哥，进来屋子里面点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这天气蚊虫夜晚蚊虫多，别叮着你。”胤禩招呼道。
胤禛却只是看着他，“你倒是有几颗心？这么多让你在意的事，你操心得过来吗？”
胤禩却只是笑笑，“四哥，你别笑我，我也是操心小九小十他们操心惯了，一不小心就连四哥你也管上了。你放心，下次我定然不会再如此唠叨你了。”
胤禛被他一句话噎得半天缓不过来，他有说他很嫌弃吗？他也只不过是随口一提，谁说他唠叨了。
“对了，四哥，你此次这么晚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胤禩又问道。
并没有什么十分紧急重要的事，只是想过来看看他的胤禛又被他一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想着他刚从战场回来，许久未见，过来瞧瞧他罢了，可谁知道，胤禩这如此热闹，过来看他还得排队。
这些话胤禛断然是说不出口的，他品了品手中的茶，歇了半口，又再品了品茶，沉默半晌，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借口。
“我说，你不是去战场了吗？可有什么有用的作战技巧？说不准下次，我去的时候便能用上了。”胤禛十分满意于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微微扬了扬嘴角。
于是，胤禩便十分认真地和他聊了半天的军防作战战略，还有军队训练技巧。说到这个，胤禩可有精神了，他向来喜欢这些军事上的东西，可奈何他身边的弟弟们都觉得这话题非常枯燥无聊，往往他才讲了几句便发困，于是胤禩憋的是一肚子话，可却无处可言。
这下好了，胤禩没想到，他四哥看着文文弱弱的，居然对军事如此感兴趣，简直如觅知音。
胤禩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和他讲，军马的喂养，兵甲的区别，军粮的运输……
一番话下来，胤禛听得是哈欠连天，困意大犯，比在尚书房听太傅念经书还要枯燥。然而胤禛半分也不敢显露，毕竟是他先用此话题做借口的，不能穿帮。
然而，胤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音，简直控制不住，不顾一天奔波的劳累，只想着和他四哥分享见闻，说到兴起之处，胤禩还忍不住当场给他四哥比划演示了一下。
无聊到爆炸，却一声不敢吭的胤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插缝给胤禩递了一口茶，胤禩慢慢地品了品茶，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胤禛终于安下心来，以为这回小八总算要停下来这枯燥的话题了。
结果，还没几秒，胤禩喝了几口茶，又开始滔滔不绝。
胤禛的内心一度是崩溃的。
胤禩最擅长于察言观色，虽然讲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难免有些兴奋，可他还是适时地观察到他四哥的神情并不是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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