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第38章

在这飒飒凉风夹细雨的天气中，温书青窝在苍梧院的小厨房里，偷偷给自己温了一点酒。

虽然他也没有多馋酒，但是这种秋寒时节，偶尔来上一口儿热乎的，当那略辛辣的一线划过喉咙后，就像在身体里点起一簇火苗，暖洋洋，正好驱散入侵肌骨的寒意，十分舒坦。

不过顾渊在时，他是有点儿不敢喝的。

温书青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个人也没说他什么，但是每次那双眼睛一望过来，他就生出一种很难拒绝对方的感觉。

“我也不是怕他，”温书青自己跟自己解释，“人家毕竟是一番好意，为了我好，不能教人觉得我不识好歹。”

所以咱就偷偷喝。

水是够热的，随着温度的上升，酒香也慢慢被蒸了出来，温书青搓搓手，笑眯眯地将酒壶拎出热水，小杯一接，满上，嗅嗅香气——好酒！

然而杯子刚凑到嘴边，酒液与嘴唇将触未触时，院门响了。

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小盅连带着酒液一齐起飞，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扑’地淹没在柴火垛里，酒瓶试了仨地方没塞进去，索性往灶里一扔，再堆堆灰——挡得严严实实，齐了。

这时脚步声已经到了院中。

温书青摸摸被吓得猛跳了一下的心脏，坐着缓了一下，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身上有酒味吗？还没喝，应该…应该没有，不要怕。我要说什么来着？’

对了，得再问问顾渊，昨日那小丫鬟到底怎么说的，怎么到了今天态度全不一样？

看着黑衣青年走近，温书青迎了上去：“顾兄，可否再讲一下昨日那……”

顾渊脚步未停，与他擦肩而过。

温书青顿住，怔了半晌，回头望他，这时顾渊已走到他的房门口，脚步也停下。

“……顾兄？”

这个带着疑惑的呼唤没得到回复，因为顾渊只是微不可查地一顿，没有回头，直接推门进去了。

哐当一声，房门紧闭。

温书青独自站在院中，先是莫名其妙，接着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压下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告诉自己：“人都有闹情绪的时候，也许他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晚上看看情况，等他有心情说话再问吧。”

话是这么说，但顾渊的态度还是令他很在意。

他也不愿多想，但刚刚那么一瞬间，就觉得，顾渊像是变回了二人初识的时候，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与孤独感，又在他身上出现了。

他当然知道顾渊性格孤僻，也知道在旁人口中，现在这个态度才是顾渊‘应该有的’样子。

可是他对温书青，总是不一样的，虽然话也不多，可是相处时一直都很顾及他的感受，一直……

‘一直都很温柔。’

这个词让他的心‘呼’地荡了一下。

想到这里，温书青忽然明白了胸口那个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是委屈。

又在院中独自坐了一会儿，心烦，自嘲地想道：“他又不是我爹，也不欠我的，没那个义务总对我……温书青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顾渊没再出来，温书青也没去打扰他。

他们像是突然变成了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比萍水相逢还不如——就好像这些日子里，那个会给他做汤，听他倾诉的人，从来就没存在过，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清早。

天原本该亮了，可黑沉翻滚的浓云给人一种错觉，好像长夜依旧未尽。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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