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邪神之祸(1/2)
姓赵的首领脸色大变,见识过这女子的手段后,再不可能将她当成普通人。
他拼命摇起手里的招魂幡,想要将边一的魂魄勾出来,可是那小小幡旗哪里能勾出方相氏这个大妖怪的魂魄,自然是对边一半点用处都没有。
边一看那招魂幡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上面缠绕的孽力浓的刺眼睛,不知道吞了多少无辜生魂才沾染了这么多因果孽力。
她伸出手,虫虫立刻飞出去,迅速夺过赵姓头领手中的招魂幡,送回到边一手中。
小小的白幡却有几十斤的重量,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冤魂在边一手中嘶吼挣扎,哀哀哭泣,仿佛感受到了为他们做主的人终于到来,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冤屈呐喊出来。
边一面色沉了又沉,“与伥鬼为伍,助纣为虐,残害百姓,妄为国将。”
随着边一的话落,手中的招魂幡突然指向一众兵士,那些兵士还来不及意识到危险,魂魄就分分立体,飞向招魂幡,为首的将领倒是挣扎了一番,可最终还是抵抗不过,魂魄脱离了肉身,被吸进了招魂幡里。
看着满地的尸体,边一面不改色,低头看着微微颤动的招魂幡说:“你们也尝尝招魂幡的滋味,尝尝被冤魂索命,恶鬼啃食的下场。
马夫瘫在地上,看着比恶鬼还恐怖的少女,想要逃走,可腿脚吓得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马车里也安静的紧,直到边一将车帘掀开,里面两个侍女立刻哭着挡在两位老人面前。
萧侯爷护着妻子,戒备又惊恐的看着边一,他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他们的谈话和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发现外面那些追杀的兵士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联想到少女的话,已经猜到这些人,怕是被收了魂魄,死绝了。
有这么大的本事,却不知道是敌是友,就算帮他们解决了追杀的人,萧侯爷也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
萧侯爷看向飞在少女身边的蛾子,那蛾子探头探脑的,好奇的往马车里看,神态跟人一般,一看就是个妖怪。
大威境内,能驭鬼驱妖的,必定是个术士,但凡是术士,都跟邪神脱不开关系,他怎能不怕。
边一歪着头,笑看四人战战兢兢的模样,说:“你们一家七十多口,这里却只有你们四人,萧侯爷?以身为饵给其他家人引开追兵,我很喜欢你。你在城中应该还有其他部署吧,我们要不要谈谈合作?我保你一家平安无事,你帮我阻止边境战事。萧侯爷听说是大威曾经的统帅,就算离开军中多年,应该也有办法拖上一些时日吧。”
萧侯爷:“你到底是谁?”
“我?”边一换了个方向歪头,翘着嘴角,慢慢张开第二双眼睛,声音幽幽:“我来自大禹。”
侍女们尖叫一声趴在老妇人怀中,老妇人脸色吓得煞白,唯有萧侯爷,盯着变了容貌的少女,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干哑又惊恐:“你是,方相氏!”
大禹方相,与白泽齐名,守天下太平。
萧侯爷只知道大禹迎来了新的方相氏,却不知道,这位方相氏大统领,居然来到了大威国。
不管因何而来,这对他,对大威来讲,都是好事。
白泽不知所踪,邪神当道,天下间,唯有方相氏还能与之抗衡。
断断几息之间,萧侯爷就下定决心。
他也不怕眼前这人是假冒的,那标志性的四双血瞳绝不会有人能够冒充。
如果大威没有了邪神,昏君再无保护,术士再无依仗,凭着大威军队,足以重振国本。
马夫战战兢兢赶着马车,跟着前面健步如飞的少女,马儿跑的飞快,生怕自己跟丢了人。
等进了山,还不等老侯爷松口气,城南方相突然传来战火声,他瞬间惊觉起来,那个方向正是其他家人逃走的方向,此时有这般大的动静,肯定是家人被发现了。
边一在他旁边说:“不用担心,我拍了一个很厉害的宝贝去接应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侯爷扶着夫人,心中担忧不已,站在山岗上密切关注着南方的动静。
不久,一只巨大的昆虫远远飞了过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跟前,萧侯爷夫妻俩才看清,那居然是跟在少女身边的小蛾子,只是现在蛾子变得足有十米多长,巨大的翅膀张开遮天蔽日,飞过山头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边一抬头笑道:“我们也走。”
不等几人反应,边一将人扔上小黑小红车厢里,思考了一下,干脆将马也拴在车头前,自己跳了上去,小黑小红冲天而起,飞快离开这片山头,与虫虫回合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一堆人马迟迟追来,只在山上找到了被舍弃的马车,连马都没找到。
帝都那边对萧侯爷莫名逃走作何反应暂且不提,最后被送上邪神祭坛的是赵家人。
侯夫人一语成谶,赵姓头领死了都没想过,他的家族覆灭竟然如此之快。
萧侯爷一家被小黑小红和虫虫送往大威边军所在地,那里正是萧侯爷曾经管辖的军队,送去那里,更有利于他尽快收复兵权。
边一传信白尤,让其告知闰城邑不惜一切代价,配合萧侯爷。
大威内乱,大禹才能有喘息之机。
边一相信闰城邑肯定能猜到她的用意。
再回到帝都,发现这里比前几天还要混乱,白日里,人群大批的往外用,边一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普通百姓,驴车开路,板车上大包小包堆满了行李,一些没有牲口代步的,就自己背着行李,拖家带口的往外跑。
守门的士兵阻拦的属实敷衍,人墙缝隙贼大,流出去不少人流,带兵的将领嘴上骂的凶,可对此行为确实睁只眼闭只眼。
边一居高空中,垂眼俯视。
很快发现问题。
这些人中,没有显贵人家。
她如今不敢轻易进城,只能让裴美人的鬼小弟们去跟城中的鬼灵打探消息,但进展的也十分缓慢。
帝都城内的鬼怪所剩无几,存活下来的也不敢随意在外面行动,裴美人还是点燃了自己宝贝的不得了的香烛才勾引过来一只女鬼。
那女鬼狼吞虎咽的吞食着香烛气息,被裴美人问道城中是和情况时,明显僵硬了身子。
看到裴美人手里一把香烛的时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我如果告诉你,你要把这些香烛都给我。”
裴美人肉痛啊,这贪得无厌的鬼。
可是这么多天了,只有这一只鬼上钩,如果自己不同意,什么时候吸引到下一只鬼还不知道呢。
这把香烛,给就给了。
女鬼抱紧得来不易的香烛,才开口说道:“城里的鬼都莫名其妙消失了,别的鬼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被皇室供奉的神明吃掉了。我有一天夜里出来觅食,看到了一个黑影在街上游荡,遇见鬼妖,一口就吞,那些妖鬼半点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女鬼面露惊恐,显然那夜给她留下了极大的阴影,“我当时藏的隐蔽,鬼气没有漏出来,因此躲过一劫,自此以后,城里的鬼妖越来越少,当再没有几只鬼妖以后,城中的护城大阵突然打开了,外面的妖物恶鬼疯涌进来,伤了不少人命,最后神明现身,吃掉那些害人的恶鬼和妖怪,城中百姓更是信仰它。呸,明明是它自己没得吃了,才想办法吸引外面的鬼妖进来吃,那些死掉的人,明明就是它害死的,就连死了,魂魄也被它吞食干净,魂飞魄散。”
女鬼眨眨眼睛,鬼没有眼泪,可是悲痛的味道已经让裴美人闻的清楚。
裴美人愤愤不已,竟真的让边一猜中了,这劳什子的邪神,果然是把鬼妖骗起来吃。
不顾百姓死活,只顾自己的口腹之欲,这算哪门子的守护神!
大威的皇室也是纯傻逼,好好的白泽不要,赶走了,找了个这么个玩意来供奉。
现在好了吧,人家不满足鬼怪妖物,平头百姓,开始喜欢吃皇室血脉了。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裴美人心中腹诽,示意女鬼继续说下去。
女鬼继续道:“前几日萧侯爷一家逃了,朝廷直接杀了追拿不力的赵头领一家人,但城中都传闻,是皇族想要用萧侯爷一家供奉邪神,萧侯爷逃了后,才找了个借口杀了赵头领一家人去顶替。大家都怕以后自己家被拉出去献祭邪神,所以这几天都在往外逃。”
女鬼看了看周围,靠近裴美人小心翼翼的说:“我有个姐妹在一户人家中有庇佑,她偷偷告诉我,皇族控制不住邪神了,帝都随时可能覆灭,让我找机会也逃了,要不是被您的香烛吸引过来,我现在也准备跑路了。”
看着女鬼背着大包小包,抱着香烛逃跑的背影,裴美人赶紧回到边一身边汇报情况。
边一听后,也不意外,她杀赵头领的时候,就想过这个家族的结局。
萧侯夫人当时也警告过他,可惜人找死,天也拦不住。
大威的皇权,在萧侯爷逃跑,赵家被斩,彻底荡然无存了,恐怕现在在城里的达官显贵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
“继续盯着城中情况,有旗令出城,直接拦截,不能让帝都的任何消息,传到边军去。
算算时间,萧侯爷一家应该已经抵达边军,着手收复兵权,这种时候,可不能让帝都的消息去扰乱军心。
山林中,边一拿出穷奇的石像,石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粗糙的石面里裹挟着晶莹的晶石,摸上去坚硬无比,石粉掉落,露出这些晶石,竟然格外的夺目好看。
封印磕在穷奇的后脑上,纹路复杂,上面还残留着白泽的气息,边一尝试过输入力量进去,可却被屏障弹回来,撬动不了一点封印。
暮少春说:“如果知道白泽在哪里,也许能让它将封印打开。您和白泽齐名,皆是妖鬼统领,它若心系大威,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边一又何尝不懂,但是白泽已经消失几十年,连大威的人都找不到它的踪迹,她又要去哪里寻找。
御术司里记载,白泽是每任方相氏的引路人,边一继承方相氏之位的时候,也确实察觉到了白泽的气息,可是至此以后,白泽再无踪迹。
她整个成长时期,也没有遇见任何野兽来为她引路。
边一想了又想,都没有可疑的人,总不能是那虎头野兽被李大叔剁吧剁吧当成肉给卖了吧。
暮少春疑惑:“你与白泽,本是相连,就一点感应都没有吗?”
边一摇头:“一点都没有,我唯有两次与它相遇有所感知,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白泽活着,可在哪儿,我确实不知。”
鳖宝冒出来,生气的拍打边一的手腕:“它故意的,我有捕捉到白泽的气息,可它可警觉了,发现我感知到后,就立刻隐藏起来,哼。”
边一和暮少春吃惊,没想到鳖宝居然能捕捉到白泽的气息。
鳖宝骄傲的扬起小脑袋:“那当然,白泽也是宝贝啊,我能捕捉天下所有珍宝,白泽就算离我八百里,我也能看到它的气息。”
九百里外的白泽打了个喷嚏。
跟在他身边的术士紧张的看过来。
白泽擦擦鼻子,看着天气,今日风和日丽,南天有瘴气,气中带血色,是不祥之兆。
白泽将书箱往上提一提,对术士说:“你再与我说说帝都的情况。”
术士拱手称是,恭顺说道:“您离开后,皇族迎回邪祟入驻神殿,日日以血肉为食供奉。大威术士,不恭顺邪祟者,皆被宰杀喂食给了邪祟,剩下恭顺者,舍弃白泽术法,改修邪道。我不愿,便死遁逃了出来,四处躲藏,苟活与世。”
白泽看着病弱的术士,叹息道:“你能逃出来,一定也是九死一生,落下一身病痛,难以根治。大祭司与你,都是我亲手提拔,追随在我身边最久的人仆,我没想到,他最后会被邪念吞噬,背叛与我。倒是你,明明同为皇族,想要平安度日,舍弃术士之身,回归皇族地位,便可以不必过得这般潦倒,为何要……”
白泽看着魂体残缺,一身病痛,靠残存术法强撑的男人,眸中闪过心痛。
虽然面容还如年少一般,但其实这具身体已经年过八旬,强弩之末,随时可能消散。
一生无子,与白泽同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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