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2)
生理眼泪涌上眼眶,她脸色在被子里闷得通红,但是总算从蚕蛹里将头和一只胳膊给挣脱了开来。
正要爬起来,就看到一截干净的云天色山水纹裙摆。
视线望上,就看到了莲花精那张好看至极的脸,正立在身前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方才做了什么?”沈知鲤难得对着这张脸能生得起气来,忍不住瞪他,就要从被子里爬出来,一边道,“还不快扶我一把!”
然后,她就瞧见莲花精像是瞧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背过身去,步子极快往珠帘外走去。
只留下冰凉生硬的一句:“快起来,将衣服穿好,地上凉!”
这是什么意思?!
沈知鲤有些不敢信,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莲花精冷漠的背影,那声“起来”宛如一块寒冰刺得她一个激灵。
知道地上凉,还无视她的手,拉一把都不愿意?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许是知道自己过分了,孟澂莲声音微顿,想要解释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只生硬的补充了一句:“我瞧瞧怎么出去。”
身后半天没动静,他皱了眉,还当她使性子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就转过头去就见沈知鲤整个的起来了,只着了亵裤,朱红的抹胸还半挂着,两截玉臂绕到了身后正打着结。
瞧见他视线望过来,沈知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在怀德面前不着寸缕搂搂抱抱。但是莲花精这随意望过来的视线却像是带着火苗似的,烫德她有些不舒服,感觉怪别扭的。
但是莲花精好像比她还别扭,像是整盆岩浆倒他身上似的,烫得他整个人很快速的就转过了身体。
嗯,内心突然就平衡了很多。
沈知鲤有些怪异的想,这人方才把自己捏晕了,不会就是因为撑不住了又不想和她一块洗澡吧?
“你方才干嘛把我捏晕?”她赤脚走过去,挑眉看他。故意没去穿中衣,半截朱砂色抹胸根本遮不住什么,却更衬得她肌肤白腻。
莲花精也会害臊?她就想看着他能躲到什么地步。
有些温热的气息靠近,还带了些馥郁撩人的味道。
孟澂莲眉心跳了跳,气息有一瞬的混乱,很快又被他理顺。他往前让了几步,沉声道:“再不把衣裳穿好,地上的人就该醒了。”
沈知鲤一顿,下意识往珠帘那边瞧去。
那是一个梨花木格挡,太监模样打扮的男人被用布捆住了眼睛,嘴也被结结实实塞住了。手脚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沈知鲤一开始还想着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反正莲花精在肯定不会让他看见什么,所以放心的很。但是被莲花精点出来,她也有些不自在了。
这种时候,确实不适合逗弄人。
她利索的推开去捡地上的衣裳,孟澂莲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一瞬的不舍。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后,那张好看至极的脸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却容不得他想太多,外面很快就传来了动静。
隐约是有季干川和几个婢女的声音,急匆匆的就向这边赶来,像是知道人就在这边似的。
他眸色一冷,看来这背后之人就是想叫季干川看到这一幕,才设的这一出。
沈知鲤自然也听到了,她神色一凛,快速套好衣裳,道:“快将地上这个锁到暗室去!”
孟澂莲反应迅速,拎着那太监像是拎鸡仔似的,还不忘将地上那个匣子也拿了起来。
沈知鲤感慨,莲花精这力气真是寻常男子都比不得的,如此威武!
不过,那个小匣子里面是什么?
沈知鲤一面系着衣带,一面好奇问。
孟澂莲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将那小匣子扔出去。稳住步子,他皱眉淡声:“不该问的,别问。”
不问就不问,她一会偷偷瞧一眼就是了。
正要跟过去,就被人从后拎着了领子。孟澂莲只是将那太监像扔死狗一样的往里一扔,把那个奇怪的匣子也一道扔了进去,然后就转身拎着沈知鲤的后领往外拖去。
“走了!”
“不是,你让我看一眼。”
孟澂莲扭动开关,将暗门关上,皱眉道:“一会人进来了,你可是想叫人瞧着你和那个脏东西待在一处?”
沈知鲤觉得,共患难后,莲花精整个人都变了,现在都会拎她领子了!
她还不知道,孟莲澂已经一个人将她后辈子都定好了。
外面传来了季干川的声音,慌张又有些颤抖:“阿鲤!阿鲤你在不在里面!”
沈知鲤看了看身边的莲花精,不知道该不该应,外面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她宫宴结束不出宫,私自待在这可是大罪,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件事推到丽妃头上。
外面,季干川听不到声音,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从宫外一路问了进来,甚至冒着被父皇降罪的风险去见了丽妃,才知道那毒妇怀了这样狠的心思,让一个阉人去凌-辱阿鲤。他哆嗦着过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难以想象,阿鲤因为他经历了什么。
那样一个鲜活骄傲的人,怎么能经得起这个?
那一刻,在他心里丽妃已经是个死人了,死得极为凄惨的死人。
他一路找到了这里,不敢叫人,只将丽妃宫里的那个宫女威胁着带了出来,让她指路,这才这样快找到了这里。
碧衣宫女手哆嗦着怎么也打不开那锁环上的铜锁,她脖子上还架着匕首,这种情况她手想不都都难,因为暄王提刀的手一直都在颤。
她害怕暄王干脆将自己解决了,丽妃可不会救她。
事实证明,季干川也确实是这样想的,他手里的匕首几番隐忍。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但是这里间出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他一路已经隐忍这个宫女很久了,在他挟持她的时候,也被迫听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心声。
一想到那些脏污不堪的事就要发生的沈知鲤的头上,他就恨不得将人凌迟千万遍。
终于,季干川神色一冷,终究手里的匕首还是落了下去。
这个贱婢竟然想离开后就将沈知鲤被辱的事宣扬出去,他简直是听一听就要发疯的地步了,她竟然敢!
他拿起宫女手里的钥匙,将宫女的尸首随意拎到旁边的梧桐树下。有时候人慌张害怕到极致是会进入到一个极为逆反的状态,这个时候人会变得极为冷静,冷静的可怕。但是这种冷静又并非是真的冷静,就像是在惊涛骇浪上暂时平静的乌云,也许只要一个很小的雷电就能将他推入疯狂的境地。
喀嚓,门开了。
月光从云层钻了出来,透过大开的门照了进来。
漆黑的人影站在门口,手里还紧攥着那个带这干涸的血的匕首,捏得很紧。
只等他见到人,就将那不要命的老太监凌迟了。
在开门前,他以为自己已经坠进了地狱,也许沈知鲤已经失去了往日那样鲜亮的模样,像干涸枯败的花一样,绝望又冷漠。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殿中漆黑空荡荡的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来,季干川恍惚了一瞬,终于从那诡异的状态清醒过来。
他想,那个死在梧桐树下的宫女是不是骗了他,还是这又是什么诡计?
他站在原地许久,终于动了,想进来将这处侧殿翻个遍。哪怕是诡计也好,陷阱也罢,他要找到沈知鲤。
就在他往前的一瞬间,黑暗中有个人娇啼一声向他跑来:“殿下,你可算来了——”
宛如频死之人见到光,季干川终于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他恍惚着转过脸去,就被一个人影扑了个满怀。
是沈知鲤。
是阿鲤。
他看清怀里人的脸,失而复得的喜悦快要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身躯一震,闭了眼将人死死的抱紧在怀里。
“阿鲤……”
黑暗里,孟澂莲走了出来。
方才沈知鲤冲得太快了,快得他都没有抓住,他低眸看了看自己伸出去一半的手,又看了看死死相拥的两人。
那一刻,原本心间的炙热都化成了一片冰凉。
她不是不喜欢吗?
为什么跑的这样快?
像是看到什么救星一般。
快到他都来不及抓住她。
他有些茫然。
沈知鲤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来气,季干川胸前的衣料上金丝绣纹硌得她脸疼,原本抱着他的手改为锤了锤他的腰:“松开!”
【季干川是要勒死我吗?】
季干川这才发现怀里人的不对,赶紧松开了些。
沈知鲤心有余悸的退开了些,天杀的,她只是想演个戏,差点被闷死。想到现在的处境,又看到了季干川愧疚至极的样子,缓了缓终于挤出来两滴鳄鱼的眼泪:“殿下,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丽妃,丽妃她想杀了我!”
他当然知道是丽妃,他亦不会放过她的。
季干川的视线,却终于落到了身后的,淡然而立清冷出尘的身影上。
孟澂莲!
他瞳孔一缩,这个毒妇怎会在这!
他赶紧低头去看阿鲤,一边拉过她的手检查:“你可有哪里受伤!”
沈知鲤:不是她正在告状呢,季干川怎么不问她为什么在这?
她赶紧蹙眉摇了摇头,一边道:“阿鲤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是丽妃!是丽妃叫人将我关在这的!”
沈知鲤还在积极扮演着一个受伤受惊吓的弱女子,再见到未婚夫过来解救自己时的欣喜后怕,就听身后传来莲花精淡漠的声音:“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再说吧。”
季干川拉着沈知鲤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孟澂莲:“你都对阿鲤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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