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2)
“这玩意儿上锁了。”安青儿道。
“大壁柜没上锁,要不咱拿壁柜上的酱油蒸个蛋?”杨五谷越说越馋。
最大的壁柜都是摆放着些瓶瓶罐罐,卖的酱油,醋,还有毛线等等东西。
“还是吃糖炒花生吧,我想吃糖了,可是装着糖的小柜子上着锁。”
“钥匙不就在小豆身上吗?咱们拿她的。”
本来想起身的,听到爸妈在外面商量干坏事,小豆鬼精鬼精地重新躺下去,小手捂着脸趴在床上装睡,透过指缝看着那两个大坏蛋跑进自己的房间在那摸索着钥匙。
“衣服这里没有,会不会在她身上?”安青儿又伸手朝小豆身上摸过去。
“抓到了!”装睡的小豆紧紧抓着安青儿的几根手指头,兴奋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抓小偷,我抓到小偷了。”
“嘘嘘嘘,”安青儿和杨五谷脸红得不行,都是被臊的,“别乱说,我们不是小偷。”
“就是,就是,”小豆讨厌他们,立马起床跑到贺叔叔家,“他们想偷我的钥匙。”
“谁?”贺队长和莲花整个一愣住,怎么大队里还有小偷了?
“他们,”小豆指着正扭扭捏捏赶过来的安青儿和杨五谷,“贺叔叔,我抓到他们了,他们想偷我的钥匙拿花生拿糖吃。”
莲花转过身去,捂着嘴偷偷的笑,笑话这城里来的知青也不过如此,上不了台面,竟然还偷东西。
莲花对杨五谷算是熟悉的,当初杨五谷在这里下乡,而莲花是隔壁村的,偶尔也能听到杨五谷的一些事。当初得意回城的知青呐,现在变成了这幅落魄模样,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小豆抓到了小偷正兴奋呢,以为自己做了大好事。路过的人对安青儿杨五谷他们指指点点,贺队长脸都要绿了。
“给我滚进来!”贺队长狠狠一扔锄头,吼叫着在院子外丢人现眼的两个小年轻。
把杨五谷他们狠狠训斥了一顿,贺队长一脚踹了过去,“要不是看在你们刚来的份上,一定要把你们捆在小会场狠狠晒一天太阳以示惩戒。”
“队长,你别听小孩子的话,”杨五谷觉得冤枉,“小孩子都喜欢乱说话。”
“才没有,”小豆紧张地向贺队长保证,“我是好孩子,我真的抓到了小偷。”
“这臭闺女,”杨五谷气得脑袋疼,“你爹爹我拿你一点花生算是偷吗?”
“就是偷,你们想偷我的钥匙,”小豆‘略略略’地朝杨五谷吐舌头,随即显摆腰间的钥匙串,“我都随身带着的,才不让你们偷。”
臭寒小豆!杨五谷气得牙痒痒,这闺女,以为自己有串钥匙就了不起,成天腰间的钥匙晃荡得叮当响,可神气了,到底是神气个什么劲?
看着小豆那神气劲儿,杨五谷心情很不好。
旁边观看的贺柴很是失望,五谷叔叔之前变的小魔术打动了他,他还以为叔叔变好了,没想到五谷叔叔竟然还想偷小豆的钥匙,真是坏蛋。
被贺队长训了一顿赶走后,杨五谷对安青儿吐槽,“她竟敢说我们是小偷,那我们还真的要偷一次给她看看。”
安青儿犹豫着点头,她确实也有点生气,今天面子都没了,“都听你的。”
几个孩子在后头看着交头接耳的小两口,贺柴皱眉看向寒小豆,“你那不懂事的爸妈肯定在想什么坏主意。”
小豆疑惑地看着那叽叽喳喳的亲爸亲妈,担忧地冲柴哥哥点点头,“柴哥哥,他们是两个大坏蛋,不是我爸妈。”
“别胡说啊,”莲花走了过来泼水,顺便摸了摸小豆的头,“小豆,头还痒不痒?”
本来小豆头上的虱子已经没了,可是星儿最近在学校又被传染了一次,莲花担心小豆再次被传染。
“头不痒了。”小豆摇头。
吃完早饭,莲花烧了水准备给其他几个孩子抹上杀虫的粉末,小豆也高兴地扑过来要弄杀虫药。
“不行,”安青儿拦腰抱住飞奔的小豆,“那种杀虫药很容易让人中毒,毒性从头皮渗透进去,很容易中毒而器官衰竭。”
安青儿虽然是对着小豆说的,不过也是在提醒莲花别用这种杀虫药给孩子去除头上的虱子。
只不过,这话在莲花耳朵里就变得有点装逼了,
“我们乡下人都是这么弄的,没你们城里人娇贵,”一向温和好脾气的莲花讽刺地笑了笑,“前些日子我也给小豆杀过一次头上的虱子,效果很好,你看她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安青儿听到这儿紧张地把小豆捞过来仔细查看,生怕孩子出什么事。
这举动彻底惹恼了莲花,
“我说青儿妹子,至于吗?搞得好像我们要害小豆一样。”
“嫂子,不是这个意思,”安青儿勉强地笑了笑,“我只是关心小豆罢了。”
“你是说我不关心小豆?”莲花气得站了起来,“你搞清楚,小豆从出生就是寒叔老两口带着的,半年前又是我莲花辛辛苦苦养着的,你这么会关心,怎么没早点来接孩子回去?哦,我忘了,你劳改去了,回不来是吧。”
“你!”安青儿咬咬牙,在养孩子这方面自知理亏,“反正我没那个意思,你多想了。”
说完安青儿头也不回地牵着小豆离开,
杨五谷一言不发,毕竟是欠了寒叔一家和贺队长一家的,他和安青儿也没底气说什么。
气得半死的莲花随便帮孩子抹了药,下手很重,把月儿都弄哭了。
“怎么了又是?怎么把我宝贝外孙女又弄哭了?”莲花她娘过来送鸡蛋,顺便逗逗月儿。
“还不是那个安青儿,不会说话,气死我了!”
“我也听说你们大队来了两个老知青,都是以前回城了的,”莲花她老娘笑道,“他们怎么惹你了?你这脾气也太大了点。”
“算了,和你说不明白。”
“怎么和我就说不明白了?你这孩子真是不会说话,”她老娘也不和女儿斗气,认真道,“听说以前贺小枣帮忙干活得到了五块钱的工钱。”
“你从哪里听到的?”莲花疑惑。
“星儿那小子说的,”她老娘兴高采烈,“所以真的有这回事?”
“确实有,”莲花心中也羡慕,“那是他们上个月卖东西卖得多,公社供销社给的一点补贴,也没多少。这点补贴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小豆这么小,光凭着卖东西就挣着和大队里男人一样的工分,不公平。”
“我也觉得不公平,以前老寒生病干不动活,破例给他弄了个代售点也就算了。可老寒死了这么久了,凭什么还让小豆继续卖东西?一个小孩子,就挣着和我们大人一样的工分,反正我是不服气的。”
“不服气还能怎样,”莲花羡慕,“人家那是革委会主任亲自给国家工商部门写信打电话才争取来的待遇,你上哪弄个证去?”
“怎么就不能了?听说东园村有个老知青一直没回城,又因为户口等问题穷困潦倒,给上面写了封信解释情况,上头立马准许他开个剪头发的店,和老寒当初的情况一样。”
莲花老娘觉得仔细磨一磨上头,求一求,总归是有办法的,公社好几个村,就小豆这么一个卖货的,其他的人都要去公社买东西,确实不方便。
“乖女儿,你和你男人说说,看他能不能找关系让咱们家也成立个代售点。”
“咱们两个村挨得近,现在你们那村的人都习惯在小豆这里买东西了,你要是再重新弄个柜子卖东西,那不是和小豆抢生意?”莲花脸皮薄豁不出去,不肯干这事。
她老娘见说不通,把提来的鸡蛋都给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气得莲花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