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2)
第45章
柳飞蓬一步步后退,眼看着其他几人倒下,方才疯涌的愤怒已经退却,理智重新回来。
理智一回来,恐惧也随之而来,忽然后悔自己为何要出这个头。
顾渊的杀意正炽,战意沸腾,为着方才那番话,誓要将柳飞蓬斩于刀下!
柳飞蓬不是顾渊的对手,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可谁也来不及救他。
顾渊暴喝一声,人腾跃而起,化为一道暗影,当空劈下——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一刀的力道足能将柳飞蓬劈为两片!
刀未至,杀气已沁入骨髓,刺骨的疼痛和死亡的预感,令柳飞蓬连一动也动不得,双眼骇然瞪大,等着刀劈下。
不过,该着他未到死期。
陡地,虚空中出现了一泓月光,在顾渊与柳飞蓬中间一隔,竟稳稳阻住了那势若奔雷的一刀。
这当然不是真的月光,却比月光更莹润,比月光更明亮,好似是一泓温柔的春水凝成——世间兵器若能有灵,见了它的样子,天下的剑怕都丑的要投炉自尽的。
这把剑的名字,名字就叫‘春水’。
它不仅本身风华绝代,更有一位绝代风华的主人。
“少堡主!”
“楚堡主——”
这人的出现,叫周遭被顾渊杀气煞得胆丧心慌的一众人,仿佛忽然见了天光。
长剑‘春水’与乌刀一触即分,二人的内力相撞之后四下荡开,刹那间五丈之内碎石倒飞,草枯木折。
几个根基浅的护卫不及躲避,被这劲力冲得气血翻腾,跌跌撞撞倒退开去。
顾渊落地,立定,紧了紧握刀的手,阴沉沉擡眸,望向对面。
楚玉楼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借吐纳之际暗自调息——心中暗惊于顾渊一刀之威,面上看来却不动声色,似乎接得游刃有余,俊雅的容颜上一派端肃,缓缓开口道:“我已来了,你还想在我楚家堡杀人么?”
楚玉楼并不是自己来的。
他说话时,一个身高八尺挂零,着皂袍,留着连鬓络腮胡子的大汉,两步跨到近前,道:“这便是那个惹事的小子吗?”
这人一张口,仿佛一声焦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可见此人的内力之浑厚。
楚玉楼颔首,道:“正是此人。”
大汉瞪着顾渊,须发微微飘扬,竟是无风自动——怒声道:“这么说来,小五就是被他给骗了?!”
楚玉楼这次不做声,只沉默。
他这样的态度,那大汉就视为默认了。
这大汉不是别人,与温书青乃是一师之徒,温书青行五,他行二,江湖喝号‘楚狂人’——燕赵。
堡中发生大事,楚玉楼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正是因为当时在接待此人。
来的这一路,他已尽量‘详细’地将‘事情真相’讲给了燕赵听。
燕赵脾气暴烈,和楚玉楼也算熟悉,毕竟是小师弟的至交好友,虽谈不上脾气相投,但是比起从未谋面的顾渊,他当然不会质疑楚玉楼的话。
旁人看得出楚玉楼对这大汉的态度似有不同——仿佛格外恭敬两分。
在场的少有人知道这是谁。
不过别人不认得他,有一人见了他却是大喜。
鲁伯庸越众而出,口中呼唤道:“二师兄——”
燕赵收回瞪视顾渊的大眼,乱眉一轩:“谁啊?”
鲁伯庸有些腼腆,他这人哪里都好,只有一个小毛病,一紧张就结巴起来:“我…我…我是……是——”
话刚出口,就见燕赵忽而一怔,似联想到了什么,继而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霎时虎目圆睁,痛心疾首地打断了他:“老五!?才八年不见,你……你变化也忒大了!”
燕赵边说,边捶胸:“早知道接你回来疗养,我那细皮嫩肉的小师弟,怎地长成这个糙样子了!”
鲁伯庸张了张口,燕赵手一擡,截断道:“也罢,无论怎样,伤养好了就行!嘿嘿,现在倒是和你二哥我越来越像了,也好,也好!待今儿事了,咱哥俩泡澡去!”
楚玉楼:“……”
听得一头雾水的围观者:“……”
楚玉楼道:“二哥……”一开口嗓音嘶哑,清了清喉咙,又道:“二哥,他不是……”
鲁伯庸都听傻了,见楚玉楼说话,慌忙跟着点头:“对……对对,我……我不……不是!”
没想到燕赵再一擡手,一声大喝,又一次打断了二人的话:“我想起来了!”
鲁伯庸眼睛一亮。
楚玉楼轻舒一口气。
顾渊远远听着,觉得他俩高兴早了。
果不其然,就见燕赵迈开大步,上前一把捉住鲁伯庸的手,将他牵到楚玉楼跟前,又抓起楚玉楼一只手,将两只手凑在一处,虎目含泪,莹莹注视二人,道:“书青啊,玉楼这些年可真不易,咱无相门的弟子,可得知恩图报,你好好跟玉楼处,不可辜负了他一片真心!”
鲁伯庸脸色惨绿,仿佛身中奇毒。
楚玉楼忍无可忍,猛地抽手,高声道:“二师兄,这位是东北玄武堂的少主鲁伯庸,书青还没到!”
燕赵闹这么一出,搅得一滩浑水。
柳飞蓬白捡一条命,见了救兵前来,差点喜极而泣,向前扑了两步,又站住,喊道:“楚堡主,所有人都目睹这贼子杀了薛姑娘,方才我们追到此地欲问他缘由,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出手又杀伤数人,还…还暗算了我!其行张狂歹毒,简直……简直是罄竹难书!”
顾渊要不是一手拿着刀,倒很想给他这几句话鼓鼓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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