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明之前(2/2)
包太保和王师是一伙的,他们的计划邵祁肯定知道,万一供认罪将邵祁抖搂出来,那还得了!
再有几日就要开府分封授受,要是让陛下得知邵祁搅和在乱贼里,别说王爷的名号,性命都难保。
大喜成大悲沦为天下人笑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纯妃像露出獠牙的恶狼,瞪着司徒月道。
风若腰间拿出一物,霎时让纯妃傻了眼—包太保的腰牌。
司徒月怜惜地看着她:“看到了吗?”
“你要我怎么做?”纯妃不等她说完问道。
司徒月挑眉道:“担下所有的罪责,你儿子且平安无事,当他的慎王去。”
“我凭什么信你?”纯妃喉中松动。
“本宫可不保证包太保现在在司刑司烙着,还是水里泡着。”司徒月直起身道,烛光摇曳下,唇下的朱砂看的人心妖冶。
风若拿来笔墨,丢在纯妃面前,司徒月便不再看她。
没曾想沉睡的帝宫也能如此生机。
司徒月打开门站在檐下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星子,像萤火虫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风若呈上写满字的纸,司徒月噙着笑接过。
纯妃扔了笔,整个人窝在她的背影里,起初隐隐笑着,之后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如此结局,还不如金氏饮毒来的痛快。
“害死闻皇后的另有其人,我只求你放过祁儿。”纯妃露出一抹苦笑。
司徒月目光一凛,侧目过去。
瞧她这模样,纯妃惨白满是湿泪的脸直直上扬,眼底漾上同情:“贵妃的结局,断不会好过闻皇后。”
司徒月还未问及何意,后者便拔簪自尽。
行至宜和宫门下,后头吹来的风里夹杂着血的味道,余光看过殿内侧躺在地的纯妃。
她拿着罪状书,忽然笑了,“另有其人?”
风若连夜换了一批人进去。回到凤仪宫已子时。司徒月散着头发独自坐在塌上,面前的火盆子灭了不知多久,窗户还开着小缝未关上。
“娘娘在想纯妃死前的话?”
司徒月眨着眼道:“没有。”
风若仔细看着她,低下头去:“宜和宫值夜的宫人都处理了,只剩纯妃的贴身婢子阿珠,不知如何处置。”
“她是关键证人,需得她亲口指认纯妃自尽。”司徒月将罪状书递到风若面前道,“告诉她,待司刑司问及她时再拿出来。”
风若应声接过,好好叠起放入怀中。
“娘娘可要歇下了?”
“过一会儿,”司徒月卸了红妆,脸色惨淡。
刚生育完还未恢复,少了粉饰,眼角的鱼纹看的分明,皮肤缺了水一般,与白日相比老态了十岁。
“靖瑶要是知道我对她的女儿下手,会不会怪我。”
“......”
“静媛若知道我又杀了人,会不会再也不理我?”
“娘娘是为三府出谋划策,皇贵妃和沈夫人定然有数。”风若道。
纯妃能为她儿子死的那般干脆,还真出乎意料。
以为可以抵挡千军万马的亲情至高无上,现下才发现亲情也逃不过人心叵测。
生了元嘉后,司徒月的心性有了细微的变化。她感到失去的恐惧远大于得到的兴奋。
现实的牢笼让人变得贪婪、变得无药可救、变得没有颜色。
纯妃最后说的那句话,司徒月不解。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能让人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