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眼前，已是一个全新的世界。（2/2）
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划过，留下一道荧光般的轨迹，低下头和王亦可讨论着什么。
韩医生知道自己无法参与这场数字抢救，便走到陶乐乐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他们两人像旁观者一样，目睹着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只能靠彼此的体温来抵抗不安。
时间再次变得模糊，陶乐乐不知何时陷入了疲惫的睡眠。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暮色四合，天空被染成深沉的靛蓝色。
王亦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座位，正与林锐和韩医生站在房间另一端低声交谈，他们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似乎已经找到了某种解决方案。
陶乐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他们。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亦可转过身，脸上的疲惫被一丝释然所取代：没什么大事，就是强行复制导致过载，游戏数据库崩溃了而已。
她顿了顿，唇角微微上扬：在游戏世界里，估计就是个末日级灾难了。
陶乐乐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什么！那怎么办？令闻姐她——
王亦可擡手打断了她即将爆发的惊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调侃，仿佛已经习惯了陶乐乐的一惊一乍：我可以和林锐一起把缺失的字段补上，不过承接之前的剧情是不可能了，毕竟萧临川已经死了。
什...什么！陶乐乐如遭雷击，双手捂住嘴，“死，死了？”
嗯，对，我查看了服务器状态，他在这个系统里已经被完全解离了，连数据碎片都不剩。
陶乐乐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韩医生立刻上前一步，温暖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好啦，小王你不要再吓她了，她不是那种还能复生的代码。
王亦可微微一笑，这一次的笑容中带着真正的温暖和希望：所以，我们准备把时间节点往前重置一些，用屎山中萧临川的架构覆盖掉这一部分，刚好也对这个世界做一点必要的修改。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你令闻姐，肯定会满意的。
陶乐乐擡起泪眼，声音因希望而颤抖：他们，都会没事的对吗？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王亦可点点头，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当然，只是要他们多等一会儿了。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噢不对，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时间感知完全不同。
她轻笑着补充道，倒是你，估计要再等上一阵子了。
林锐在一旁轻咳一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定：别担心，我们这次会做得更好，没有人可以再去破坏这个世界。
——
夜深了，当所有的访客终于离去，静谧重新笼罩了整座豪宅。
王亦可轻轻推开书房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和古老纸张的气息迎面而来。
书房里，壁炉中的火焰正跳动着温暖的光芒，映照在满墙书籍的烫金书脊上。
这个空间一直是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避风港，也是与父亲共享的秘密天地。
王总——这位科技帝国的掌舵者，此刻却不过普通的中年男人，斜靠在他那张比时间还要老的皮质躺椅上，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纸质书。
老爸。王亦可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只有在这个人面前才会流露的柔软。
王总擡起头，眼睛里立刻盛满了笑意，那种只为女儿而保留的、毫无防备的喜悦。
处理完那群年轻人的麻烦了？
他合上手中古早的哲学著作，看向王亦可。
王亦可点点头，轻车熟路地走到父亲身旁的酒柜前，拿起那瓶刚刚开启的波尔多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
她蜷缩进父亲旁边的单人沙发，啜了一口红酒，一天的紧张和压力终于从肩膀上卸下。
真是累死我了，她轻叹道，那些代码简直是灾难现场。
所以，他慢条斯理地问，声音中带着轻微的试探，你真的打算用那个量子区块链系统？那可是老爸送你18岁生日的礼物，全球仅有的原型机。他停顿了一下，我记得你收到时，还说要用它创造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宇宙。
王亦可微微撅起嘴，怎么，你现在舍不得了？
都已经给我了，现在想反悔？
王总摇头轻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送给你的东西，怎么会舍不得？他柔声道，只是有点意外，你竟然真的找到了它最完美的用途。
壁炉中的火焰跳动，在父女俩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王亦可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眼神变得专注而沉思。
唉，我想来想去，目前只有这个系统能满足所有条件。”
“——一个足够大的服务器，能独立运行、自我维护，最重要的是，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类手工干预。
量子区块链的美妙之处在于，它的去中心化结构完全排除了单点故障的可能。一旦部署完成，即使是我们也无法轻易修改其中的数据。她的眼睛因兴奋而闪闪发光，而且，它的自适应扩容能力意味着那个世界可以无限成长，不再受限于传统服务器的物理边界。
我倒也尝试过寻找一些成本更低的替代方案，她轻声补充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但说实话，老爸你送我的这个系统，在技术上实在是——
无可替代。王总接过她的话，眼中闪烁着理解与欣慰。他伸手轻抚女儿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暖，只要你认为值得，那它就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只要我们这个世界的量子网络还存在一天，那个世界就能永远延续下去。某种意义上说，你给了他们真正的永生。
——
春晓微明，顾令闻睁开眼，两大滴眼泪不受控的落在手背。
恍惚间，她仿佛还能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呼唤被生生堵在喉咙里。
她擡起手，晨光透过窗棂的剪影洒落，映在她细嫩的手背上。她轻轻揉了揉泛红的双眼，指尖触到湿润的睫毛，又是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萧临川……”
她低喃着，刚刚经历的生离死别之痛还在心头盘桓，理智告诉她，这或许只是系统的一场差错，可她还是忍不住又哭了一会儿。
待心头的余悸渐渐平息，顾令闻才缓缓回神，重新打量起这方天地。
朝阳透过糊着棉纸的窗户，在案上洒下一片金黄，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舞动，温暖又生动。
“这里又是哪？”
屋内陈设干净朴素，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书香气。
她起身，缓步走向角落的铜镜，镜中依旧是那张熟悉的清丽面容，与上一次醒来时并无二致，只是眼角多了几分红肿。
她擡手轻抚脸颊：“难道……刚刚的一切只是我太害怕了做的梦，现在才是真正的游戏世界？”
正当她思绪翻涌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伴随着轻快的脚步走近。
“奶奶早啊！”一个欢快的声音穿过院墙，带着少女独有的明媚与活力。
“你们又来寻听听了啊！”一声温和慈爱的回应随之响起，是奶奶，没错，是奶那的声音！
“她还在内室，不知可曾起身？”
“无妨，我们去唤她便是！”另一个少女柔声笑道。
听见外面的动静，顾令闻心头微颤，慌忙拿起手帕，胡乱擦了擦脸，刚擡起头，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小懒猫！我们在镇口等了你半个时辰！见你迟迟未至，只好登门来请了！”一位身着淡黄色襦裙的少女快步走进，笑靥如花。
另一青衣少女掩唇柔声道：“今日可是京中大儒讲学，万不可错过。”
顾令闻望着眼前两位神采飞扬的少女，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轻拍脸颊，确认这不是幻觉。
“白……白白白白芷，顾顾顾顾顾顾……顾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