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她决定设局试他一番。……(2/2)
宫女答道:“娘娘,陛下是甲辰年,九月十四登基。”
是了,程梨猜到了,但真的确定了还是浑身打了个冷战。
萧怀玹是九月十四登基,她的婚事定在了九月十二,在他登基之前,九月十七他还曾下了关于萧知砚的密诏。
她一定是与萧知砚成了亲的!
他为什么要骗她?
且,这谎言很拙劣。
她只要知道他的践祚之期就能知道她是嫁了萧知砚的,除非,他失算了,他不知道她记得她与萧知砚的婚期。
她的记忆正好就停留在俩人定下婚期的那个月。萧怀玹又怎么能肯定她记到哪?只凭她说她十六?是她多疑了,还是他真的有问题?
瞒下她成过亲,是为她好,还是想瞒下更多的事?
他是杀了她的丈夫么?
程梨愈发地觉得不对劲。
她很在意沈静宜的那句:他会把她打入冷宫。
当夜萧怀玹忙碌,并未来陪她,遣人告诉了她,他宿在了书房。
如此正好,程梨想静静。
夜晚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衣衫不整,裹着被衾,蹲在她书房的御案之下。他坐在御座上,垂眼眯着她,态度疏离,冷漠,眼神中带着股子轻蔑与玩弄之态。
程梨半夜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弄出的动静很小,是以没人发觉,没引来宫女。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她曾蹲在那御案下假意找东西,到了晚上就做了这梦。但她又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好像不只是梦,像是她丢掉的记忆......
程梨脑中混乱,愈发地有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接着一连几日,萧怀玹都甚忙,到了岁尾,朝中诸事繁杂。
程梨很少出门,因为天冷。
大部分时候只在宫中陪伴琮儿。
这日奶娘哄着孩子,突然笑吟吟地道了句话:“小皇子去年这个时候在哪呢?啊,是在母妃的肚子里呢!”
程梨未动声色,不时,便回到了寝宫,安安静静地四下瞧望着自己宫中的一切。
她想试着找回记忆。
按理说她怀着孕,又是冬季,应该不会常出去,在这个房中应该发生了许多事。她看到姜承翎觉得眼熟,听得沈静宜的话觉得耳熟。她觉得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消散,是很容易找回来的。
她足足在同一处呆了几个时辰,直到下午,突然头痛了一下,闭眼扶额之际,脑中略过一些零碎的画面,确是她怀孕时的画面。
程梨心中狂喜,觉得自己悟对了。
是以接下来的几日,她更加潜下心来,不动声色,努力在这房中冥想经历过的一切。
这日下午,宫女为她端来一碗燕窝,她拾起勺子慢慢品尝,几口之后,目光突然定了下,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
是她吃药的画面,耳边亦响起宫女的说话之声:“娘娘腹中胎儿已满三个月,太医说日渐安稳了,再过几日,娘娘便可不用吃这保胎药了.....”
程梨缓缓动了动眼眸,看向了身旁伺候的几名宫女,当即求证,假意随便闲聊,问出话语:
“今日突然好生思念母亲,恍惚忆起,娘亲当年怀我时,诸多艰难,汤药不离。如今我失了往昔记忆,倒是好奇,当年刚怀琮儿时,是何景象?胎象可安稳?诸事可顺遂?”
身旁的几名宫女听罢,其中一两人眼神明显有些飘忽。程梨状似没瞧,犹在慢慢吃着燕窝,其实不动声色,将她们的表情都瞧在了眼里。
终是贴身的一人开了口。
她笑着答着:“娘娘怀胎之始情形与令堂当年竟如出一辙。小皇子根基未稳,头三月间,胎象起伏,令人忧心。娘娘谨遵医嘱,每日汤药不断,更是长卧榻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幸而皇天庇佑,一番调养后,胎儿终于安稳了下来。”
程梨听过后随意又说了几句,追问了几句,也便转了话题。
宫女所言与她刚刚记起的画面对了上。此事程梨但觉宫女不会撒谎,毕竟她知道也算不得什么。一个谎言要用许多个谎言去圆,没有必要。
程梨心中有了底,确定了自己间或想起的画面就是她失去的记忆,有此亦确定了沈静宜的话为真。
她心口狂跳,事情果然不那么简单。
萧怀玹真的说过要把她打入冷宫!
他二人不是像他讲述的那般美好。
程梨心潮翻涌,无法平静,甚至产生了一个几近癫狂的想法。
是萧怀玹给她喂了药!
因为,他根本不曾真的助她找记忆。他所讲述的种种,她半丝感觉都没有,不像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程梨不敢相信,且,再也忍耐不住。
她决定设局试他一番。
是以,腊月二十五,她选定了时机,开始做戏。
上午,她按部就班忙了些事,陪了会琮儿。下午,午时刚过,她出去散步,从外归来,刚一入门,便就扶住了额头,一声轻吟,而后便装作昏了过去。
“娘娘!”
身旁的宫女立马扶住了她,各个登时脸色煞白。
“娘娘!”
“娘娘!”
程梨身子软绵绵的。
两名宫女马上把她扶到了床榻之上。
程梨装作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任宫女如何唤她,她都是只是轻声呻-吟,闭着眸子。
为首宫女马上:“还不快去唤太医,还不很快去禀报陛下!”
立马有人应声,脚步匆匆地跑了出去。
程梨意识极为清醒,清楚地知道屋中乱了,甚至听到了偏房嬷嬷与奶娘过来了的声音。
人人心急如焚,担忧的很。
程梨凝神,仔细听着她们的动静,尤其注意着一些窃窃私语,果不其然,不知从谁的口中小声地说了出来。
“该不会是,那药在作祟!”
那人话音刚落,便被另一个人厉声教训:“你说什么呢!还不快闭嘴!活腻了!”
说话的宫女连连道是。
程梨脑中轰然作响,恰似银瓶乍破,寒毛竖起,娇躯轻颤,只差一点便一下子坐起质问。
药!
她强压下情绪,强装了下去!
大致一刻钟,等来了那男人!
他脚步匆忙,极为匆忙。
人一到,屋中登时鸦雀无声。
程梨心口狂跳,生怕露了,不住地摇晃头颅,嗓中发出细微的声音。
未几,她便感到他坐到了床边,大手摸在了她的额头上,旋即弯下腰身,凑近了她的脸,轻声唤她:“梨梨......”
程梨依旧,她装不好彻底昏迷,一定会暴露,便就装作浑浑沌沌,不省人事。
他自是得不到她的回应。
转而她便听他暴怒了去,狠声朝下:
“怎么回事?”
屋中的宫女更皆乖乖地跪着。
程梨吓了一跳,从未听到过他如此声音。这将近一个月来,他与她说话的声音是很温和的。
宫女个个瑟瑟发抖,为首的那位颤着声音说出了话:“奴婢不清楚,娘娘适才出去走了走,在外还同奴婢等人有说有笑,夸赞花灯与梅花,可回到宫中,进屋之后便突然倒了下去。”
萧怀玹稳稳地攥住了手掌,这时脚步声响,珠帘之外有人快步过了来,遥遥地拜见了去。
“微臣拜见陛下!”
程梨听得清楚,是那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