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他输了(2/2)
雍殊一早就知道了,一旦让薇姬抓住把柄,她会得寸进尺,对他的态度只会越来越敷衍,而现在的种种迹象无比表明了他的预感没有出错。
她以生命为赌注,赌他在这段感情中是更束手束脚的一方,此后她不再惧怕他的威胁,不会再把他放在平等的地位。
薇姬挣了挣,反而让他攥得更紧,她安抚地抚摸他紧皱的眉。
她想她找到和雍殊相处的方式了,这个离开她五年、已成为一国之君的男子,在感情中依旧和从前一般处于低位,她不再需要顾忌他伤害自己。
她的笑声飘荡在风中,薇姬轻轻在雍殊嘴角落下一吻,道:“这是奖励。”
她见雍殊更加凶狠的眼神,又止不住笑声,碎玉落珠般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连带着她的身体轻晃,长发拂过起伏的山峦,犹如梦境中的似真似幻。
在她躺在草地上时便发现了野草的柔软。
她稍微调整坐姿,感到柔软之处的陷入。
而被压在身下的人同时发出难以抑制的一声,他的眼眸被激出水痕,手指几乎要掐入她的骨头中。
薇姬觉得很痛。
她望着雍殊发红的眼角,放任一直曲起的臂弯垂下,在手臂堆叠的布料层层褪下,如夜晚静静绽放的昙花。
枝叶轻颤,蜷曲的花瓣被抚平,展露出玉质般的色泽。
云层飘过月亮时,薇姬气喘吁吁地停下。
腰肢已经无力沉下,腿部因压迫而发麻,她的手腕不知不觉间被松开,反而是她压着雍殊的手深陷草地中,土壤的水分洇湿了交握之处。
她想起了雍殊小时候的样子,那时他还不具备日后忍耐的心性,被她骂几句便会眼眶发红,偷偷躲起来哭泣。
薇姬看着雍殊紧闭的双眼,好奇他此时眼底的情绪如何,她松开他因出汗而粘腻的手,凑近了喊他:“雍殊,你不看看我吗?”
她的身体忽然僵硬,随即怀疑地伸手去试探。
雾气凝结良久的露珠落入花/茎。
让好不容易绽放的昙花颤抖着想要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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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夫带人赶到云山脚下,河边早已没有了任何痕迹,他吓得瘫坐在地,语无伦次道:“国、国君与王姬……我不该吓得离开的……”
与他一同前来的雍国侍卫沿着河水流动的方向仔细查探,他们停留在河岸的某处,被河水滋润、生在两岸的芦苇被压得倒下,从此处开始,水迹蜿蜒至几步远外的草地上,红色的野花可怜地倒在草地上,被聚集的水流冲散了花瓣。
月上中天,不需要点燃火把便可清晰看见周围情况。
侍卫眼神一凛,他走到果树底下,终于确认了树干上刻有的符号。
“君上无碍。”
在见到另一个符号后,他停顿了一下,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对其余人说道:“先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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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果无人采摘,成熟至将要腐烂时从枝干上掉落,与地上年复一年的落叶混在一起。
这是少有人经过的山林小路,在今夜却有鞋履踩过地上的野果,露出红透了的果肉,流出浓稠的白汁。
它的味道散开,是馥郁的果香,夹杂着将要腐败的气味。
“你把我当什么了?”他一遍遍地逼问,薇姬却已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
她的喉咙被河水呛过,后来又因见到野果被捣烂而哀泣许久。
手指撑在宽大的石块上,薇姬在短暂的停歇中踢了踢他的肩膀。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问道。
雍殊明白她问的不是何时回城,而是他回雍国的日子。
与陈国注定会有一场战争,现在他已经名正言顺得到周王的册封,没有理由再留在洛邑。
她已经不再将他们的婚约当作正事,自然不需要再与他谈判。
薇姬嘶了一声,眉毛蹙起,不赞成道:“别动了。”
这种话她今夜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没有一次能够被听从。
她望着婆娑树叶,计划道:“等你有空了再来洛邑找我,我也会去雍国见你的。”
雍殊气得咬在她的脸颊,她将他视作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他往后退开,身上已经快要干燥的衣袍妥帖地垂下。
薇姬总以为他能被她掌握。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石头上凌乱的场景,嗤笑道:“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