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纸条传情疑私情,跟踪李郎探真相(2/2)
见任白芷要发火,他继续补充道:“本来依照我那几日的走访,此案理应快要水落石出,只需找到那名唤盛十之人。”
话音未落,他又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几分无奈,“奈何官府有人懒怠,寻个人竟如此艰难。”
任白芷微微蹙眉,沉吟道:“不应如此才是。”
苏温景正欲再言,忽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了,徐胜舟的声音随之而至:“查是查到了,可没什么用。”
蔓菁见他卖关子,顿时催促道:“快说,别吊人胃口!”
徐胜舟也不拖沓,径直道:“我接手此案时,已查到这‘盛十’的来历。他本名陈淮,乃故陈校书之独子,哪里是什么养马的?分明是在京中开了一家欢楼。”
“欢楼?”任白芷微微一怔,这名号,听着不像正经去处。
“不错。”苏温景接道,“京城四分之一的娼妓皆隶属其麾下。”
果然不出所料。
“但案发后,欢楼便贴出告示,称无期限歇业。我曾在其周围暗中查探多日,却不见陈淮现身。”徐胜舟继续说道。
蔓菁忽而想起,关切问道:“那你之前的伤,是怎么回事?”
“偶然在御街上见到一个与陈淮相貌极为相似之人,我便追了上去,怎料中途被人拦截,甚至遭伏击,险些被废了右腿。”徐胜舟语气淡然,似在述说寻常事,“不过,受伤于捕快而言,算不得什么,养几日便好。只是。”
“只是什么?”任白芷心中一紧,毕竟人命关天。
苏温景冷笑一声,代为道出实情:“他上头的人不让他查了,便以养伤为由,将他调离此案。幸得林竹引荐,我寻得养伤中的他,两相合计,才决意私下查探。”
任白芷眉头皱得更紧,“那为何不直接传唤陈淮?”
“传唤过。”徐胜舟冷声道,“他言称案发当日一直在家中,且以他的身份,何必与一个妓女计较?”
“就这么作罢了?”任白芷追问,“陈府可曾搜查?血衣、凶器,这些证物总该寻得到吧?”
苏温景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当人家是蠢的?这种东西,岂会留在府中?更何况,你可知陈校书是什么人?”
“什么人?”
“太原郡开国侯的亲信,曾随熙河开边,立有战马功勋。自官家定策收手后,陈校书旧部皆安插至各衙署任职。倘若此案真与陈淮有关,官府只怕早已极力掩盖,设法将此案化作疑案,不了了之。”
太原郡开国侯?侯爷的旧部?
蔓菁忿忿不平道:“可若非陈淮,谁还会有杀这个妓女的动机?”
“她,名唤灵灵。”苏温景淡淡纠正,语气中隐隐透着不悦,显然不喜蔓菁随意称呼亡者为“妓女”。
任白芷沉思片刻,忽然问道:“此案发生在白日街头,可曾有目击者?”
“有,且不少。”徐胜舟摇头苦笑,“但每人的供词各异,甚至千差万别。”
“我这边得到的情况也是如此。”苏温景接口道,“有人言凶手身高八尺,魁梧非常;有人却说此人肤色黝黑,眼赤如血,身长不足七尺;更有甚者,说此人獠牙毕露,指甲似刀,徒手便将人刺死。”
任白芷默然,心中暗叹,京中百姓的想象力果然惊人。
“那有没有较为可靠的证词?”她问道。
“倒是有。”苏温景答道,“据街边摊贩妇人所言,凶手与死者身量相近,身形壮硕,手持月牙弯刀,着一袭灰色直裰。”
任白芷略一思索,随即蹙眉:“可报上说,陈淮足有六尺二寸?”她在心中比量了一下,自己不过五尺出头,即便寻常高挑之人,也不过五尺七寸,若照妇人所述,凶手当比陈淮矮上半个头。
可光凭目测,未必能定真伪。
“嗯。”徐胜舟接道,“且据仵作验尸,凶手身长应在五尺七寸左右。正因此,衙门无法直接抓捕陈淮,他的身量与此相差太大。”
“所以你们请李林竹来,是为了重新验尸?”任白芷挑眉,隐约明白了他们的顾虑,“担心仵作已被收买?”
她顿了顿,又道,“可徐胜舟身为捕快,理当名正言顺,何必偷偷摸摸?”
“你是咋听话的?”苏温景一瞪眼,“方才不是说了?上头不许查,这案子是我们私下追查的!”
“好像的确是说过。”任白芷的记忆力一般都用在跟钱相关的事儿上了。
不过,“那舅舅你怎么也如此热心此案?”
苏温景神色微变,一丝尴尬闪过,却很快恢复平静,道:“受老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