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他哄她,像哄一只湿漉漉的小……(2/2)
谢衡玉星灰的眸久久凝视着她,那算得上浅的灰色像是在他眼前蒙了一层雾,即便那目光再深沉,也仿若有情。鬼使神差地,池倾好像是头一次想起来——藏瑾的瞳色,似要比谢衡玉更深冷一些。
这个念头电光石火般一闪即逝,她隐约从中发觉一些微妙的东西,可还没来得及捕捉,它便倏然远去。
池倾无法看清自己的心,思绪在藏瑾与谢衡玉那两双过于相似的眸间来回,正发懵之际,却忽地听男人道:“若愿意的话,可以说与我听。”
他语气清缓,措辞也委婉,像是发现了某处禁地,不敢轻易踏足,也不敢随意离去的样子。
池倾勉强地笑了笑:“刚刚我……哪有,哪有那么夸张?只是突然有些低落,现在已经调整好了。”
谢衡玉便没再说话,只是在池倾将脸埋入他腰间的瞬间,轻轻握住她袖底的一角——灵力闪动,倏然拂去其上零星蹭到的,难以察觉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他松开她的衣袖,重新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原本攥着银叶子的掌心,温柔地蹭了一下。
耳畔,似忽然又响起濯鹿那略带怨愤和不满的声音。
“池倾的长命花究竟为谁而做,你全然不知吧?”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往事已矣,何人没有过去?”
谢衡玉指尖轻轻摩挲着池倾掌心娇嫩的皮肤,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往事已矣、往事已矣。
不要再去窥探她的伤痛,若她愿意坦诚,自然会向他倾诉。
他求的是与她的将来,从前的事,哪怕有隐瞒……也没有关系。
“好痒。”池倾掌心被谢衡玉的动作磨得酥麻,她笑着拍掉他的手,揪住他长及后腰的黑发,不轻不重地扯了扯,“不许故意再挠我了。”
谢衡玉失笑:“哪里算故意?怎么是挠你?”
池倾低低哼了一声,指尖绕着他的头发,心血来潮:“我给你束个发吧?”
谢衡玉心头一动,低头看了她一眼,却又想起她方才用木簪给他绾的那个松松垮垮、毫无手法的小揪揪,啼笑皆非:“倾倾别把我头发扯断就很好了。”
池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会这样想我?”
她松开他的头发,柔软的发丝从指尖垂荡下来,猫尾巴一样晃了晃,有些迷人心窍。
池倾想,她可从来没有给人梳过头,要不是看到谢衡玉现在衣饰齐整的样子实在养眼,她也不会说出这般鬼迷心窍的提议……而且,还被人拒绝了,好丢人。
她别开脸,用力推开谢衡玉,下榻就要往屏风后面去。却忽然手腕一紧,整个人蓦地被腾空抱起,谢衡玉衫上环佩碰撞出轻微的响动,衣香拂面,垂落的发尾倏忽扫过她的眉眼。
池倾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谢衡玉的脖子,甚至没来得及想清楚他想做什么,两三步的距离,却被他放坐在铜镜前。他从后拥住她,空着的手从案上取过木梳,自镜中瞧她。
“你……”铜镜映出的人影微微泛黄,可谢衡玉的脸即便落在其中也依旧温润好看到不行,像是稀世的白瓷上蒙了层暖暖的光,池倾怔怔看着镜中前后而坐的两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怎么……”
她的头发浓密卷曲,睡乱了很难打理,谢衡玉在镜中看了她一会儿,复才垂下眼,颇有耐心地替她从发尾往上一点点仔细的梳开,手法很是娴熟的样子。
气氛过于暧昧,池倾像是个被勾引住了的情商很低的中年大汉,支支吾吾地打着哈哈:“你,你挺会梳头的。”
谢衡玉眼皮略擡了擡,眸中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从前在花别塔,圣主有耐心教过我如何保养您的头发。”
从前……他们居然也可以谈从前了。
池倾眼神有些飘忽,想起来她最初在花别塔如何引诱的他,时至今日,似乎没过去多久,可是在此情此景中,想起过往那些事,却有些叫人不好意思起来。
她讪讪笑了一下:“这样……挺好。”
谢衡玉偏了偏头,看着铜镜中的她,忽然道:“用玉簪可以吗?”
池倾道:“可以。”
他在她脑后比了个发髻的高度:“可以吗?”
池倾道:“可以。”
谢衡玉于是替她簪好头发,玉簪固定住的同时,她听到他伏在她耳畔,轻声问道:“以后我都替圣主绾发,可以吗?”